— 阿云 —

【黑三角 特区 加湾】感情废墟

#补档

#全员ooc


01

“湾湾,你在哪里?”

林晓梅把音响开到最大,推倒两个玻璃杯:“酒吧。”

“啧。”王耀好笑地挑挑眉,“你在家。”

“为什么?”

“没有酒吧会放带了你一声尖叫的《红河谷》。顺带一提,你找的那位小歌手声音实在太小了。”王耀瞄了眼表,靠在椅背上,盯着窗外。

“你们什么时候消停,我什么时候回去。”晓梅放弃了,在通讯录“M”栏翻找。

“那你别想回来了。”王耀散下头发,往额前拨弄,他不年轻了,总会在外貌上动些小手段。

湾湾把自己埋在沙发抱枕中,挂了电话。

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也说不清是多久以前。

“阿爸的电话?”王嘉龙从浴室出来,还在吹头发,粉红色吹风机开到最大档,轰隆隆的什么也听不清楚。

“嗯。”晓梅拨出另一个号码,“别那样吹头发,伤发质。”

嘉龙听了个大概,吼回去:“我不怕。早晚会再长的。”

电话通了,晓梅当机立断捂住手机。

“关掉,把你自己锁房间里。”

“什么?”

“我说,回房间好好呆着,我要和我男朋友通电话。”

王嘉龙扯扯嘴角,难为他还能做出这种表情。他搓了搓半干的黑发,往熊猫T恤上吹了两下,踩着人字拖开门下楼。

“我会给你带一杯港式丝袜奶茶的。”

晓梅收回她的凯蒂猫吹风机,抬抬下巴:“如果你还想在我家住着,劝你不要这么做,我亲爱的小弟弟。”


02

王嘉龙绝不成想会在广州某条街上的小排档里吃肠粉还会遇见王濠镜先生。

“靓仔,吃什么啊?”嘉龙翘着二郎腿一摇一摇,示意西装革履的王濠镜坐在对面缺了个脚垫子的椅子上。

“你吃什么,我要一样的。”

“虾宁的,两份。”

他们是兄弟。王耀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一点,父慈子孝,兄弟和睦,王家家规第二条。只是他们的关系好得有点太过了。伦理关系的鞭挞对他们毫无作用,托王耀的福,谁知道他们是同父异母还是异父同母。

“你住在林晓梅家?”王濠镜皱着眉看他刷手机。白色T恤还没干透,他不希望嘉龙这样出门。

“王晓梅。”嘉龙强调,给扶贫收养他的年度好姐姐发了个实时定位。想了想,再发了个红包。


03

“姐你来接我——”

“为什么你们吃肠粉能吃到酒店去啊喂!”

电话被挂了。

晓梅枕在金发青年的腿上发语音。她不知道弟弟们是否还喜欢喝事前酒,她拿到驾照的第一年,每回从王濠镜手上接回的嘉龙都醉得不省人事。

“我马上来。”

“我来开车?”晓梅的新晋男友提议。

她摇头,起身梳头发,没人知道王家那对自产自销的情侣会在任何封闭空间内干出什么事,她是指,对两个人只身闯天涯,干掉柯克兰&波诺弗瓦以及北边东欧一群人这一恐怖话题的侃侃而谈。

做生意明明比干黑道爽多了,某次载着两人回去,晓梅如是说。

晓梅绝对是从小最叛逆的一个。乖乖上公办、乖乖考大学、乖乖尝试独立生活,居然还三天回家一次给大哥做奶茶和炸鸡。

你赚的没我多,濠镜轻飘飘地反驳。。

“是的。但我如果把你告了,猜猜十年监禁是谁的?”

嘉龙从来不和濠镜一块过夜。“我们只是情人和兄弟罢了。”

濠镜显然觉得与其在钟点房里浪费金钱,还不如多和嘉龙黏黏糊糊一会。

呸呸呸,狗男男,要他们付车油钱才对。

虽然嘉龙直言让晓梅接她的根本原因就是省钱。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最廉价的醉生梦死,撒在床上的钱事后都要一张张捡起来擦干净。

“你没资格说我。”嘉龙找出游戏手柄,“你在偷摸着和阿爸的男人的兄弟约会。”

“他有很多个爱人。等到他把那位忘了,我就和他说。”很多个,平均付出值为负数。他喜欢把钱和房卡一起递上的情人。


04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嘉龙睡在客房,男友主动提出到外面去住。不是承受他们无数次拥吻的沙发不够大,也不是他在七月的广州还需要一条暖和的毯子,他知道晓梅要煲几次电话粥,处理牵扯到北京、莫斯科、纽约三地三人的“一点点”私事。

“爸,你……算了。”

“我知道我错了,但我不是这场矛盾的主要原因。”王耀耸肩,“我只是同时和他们交往,然后他们碰到了一起,发现对方是旧情人。”

晓梅放弃了,面对父亲,她时常这样:“我可以给他们打电话么?”

“随你。但藏好你自己,我的宝贝闺女。”王耀往杯子里倒了两包咖啡粉,茶不能作为熬夜必备品糟蹋,“我明早就到塞尔维亚了。”

    晓梅忘记了她今天是因为阿爸的两个情人在家里打起来才离开的家。她只知道自己要解决很多事。

    王耀则不然。情人之间的友好关系,靠利益维护是唯一途径。

 

05

“是琼斯先生么?”晓梅在零点接通了跨越太平洋的电话,彼岸是正午阳烈的纽约。

“耀!你嗓子怎么了?”阿尔弗雷德决定和冰淇淋依依惜别,接通这个重要合作伙伴兼近段时间最合拍的情人的电话,“我想了想,把那个俄国佬加上也不是不可以,但我……”

“我是王晓梅。”

阿尔弗雷德给每个情人不一样的号码,他们之间彻底完了就把号码送人,伊万的送给了爱沙维亚。可怜的程序猿。

这是耀的,是他最爱的手机,定制汉堡塑胶壳装上的手机。阿尔弗雷德需要冰淇淋,三球装,撒上双倍的巧克力碎,抚慰他的幼小心灵。

“哦。谁呀?”

晓梅思考哪个身份比较合理,“你情人的长女”还是“你兄弟的女友”。

“王耀的家人。”

“哦。”

 

06

阿尔弗雷德第一次遇见王耀是十八岁生日,亚瑟专门为他准备的第一场酒会上。

他拿着一满杯可乐和王耀碰了杯,乖乖巧巧说了“叔叔好”。

真他妈的娃娃脸和翘屁股,他看着一个大他十九岁的男人,极纯良地笑了。阿尔弗雷德知道自己长得好,这是资本,未来二十年他铁一般的资本。少年的眼睛在第一口酒下肚后泛起迷雾,十二点的钟声后沾上泪珠,那是涉世不深的泪与年轻气盛的挑逗。

亚瑟板着脸,粗眉毛是他所拥有的唯一不会让孩子警惕的事物,连前额梳起的头发丝都在警告所有人他的眼前不准轻举妄动。

亚瑟在那时的他看来愚不可及,傲气的少爷宁可尸寒异乡也绝不奉承一句。

这里,所有的肮脏都埋在金缕华裳之下,坦诚即丑陋,三婚三离的柯克兰先生才是众人谈论的笑话。

现在他无比羡慕亚瑟,年少时庞大家业宠溺他、滋润他,他永远得不到父亲青春年少时单纯的自信和自傲,永远无法接受将失败当作经验的安慰。

亚瑟从来都那样,他从来都这样。

他从来都习惯了以任何方式得到自己想要,舍去任何后悔。因为没用。

宴会提前结束了,因为两个不速之客的闯入,他的另一位父亲和同胞兄弟。弗朗西斯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亚瑟左右脸颊上亲了两下,一如既往的,连打招呼也要选前夫最讨厌的方式。

真正的十八岁生日派对在他十九岁的第一天凌晨两点,伦敦东区某幢居民楼的顶部。在摇摇欲坠的栏杆旁,马修宣布他们身上的所有电子产品都不会让人追踪到这里。鉴于他们第一次躲到这里,或许可以在此度过三个小时的光阴。

他们开了一扎啤酒,每一瓶都打开,白色泡沫落得满地都是,又很快消失。

“《小美人鱼》。”阿尔弗雷德突然说,“你还记得么?”

马修愣了愣:“记得。”他们一起读的开头,又各自在东西半球读完了结尾。

 

07

第二次见王耀,是在一家夜店。王耀清清冷冷地独坐,抱着杯子喝热开水,周围的红男绿女纠成一团,与他并不在一个世界。

他揪了揪胸前的店长牌子。

“琼斯——”长发男人的手指点在他胸膛上,慢悠悠转了个圈。

“噗呲。小家伙,新名字很好。”他眯着那双眼睛,令人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面上那副正午猫儿的慵懒样儿。像奶泡之下的饮品,永远猜不到是摩卡还是苦咖啡。情人只需要互相付出最甜最绵的那层泡沫,义无反顾地品尝整杯不知好坏的饮料,那是爱人的事。

弗朗西斯发现亚瑟的奶油包裹的是烤糊的司康,亚瑟在弗朗西斯的浮沫散去后发现他是产自法兰西的啤酒。阿尔和马修就是两位爱人退款时无法和店家争取的赔偿。

“中间的‘F’是什么?”男人放下握在手里半晌、宝贝着的杯子。

弗朗西斯,阿尔弗雷德只在心里说真话,“Fucking。”

 

08

阿尔弗雷德很乐意给自己放个假,朝晓梅投去几个小时连篇废话,他又不必承担话费。

晓梅太累了,昏昏沉沉挂了电话,倒在床上,头下垫着整整齐齐的被子,身上压着一个抱枕。

至少他答应了在他知道王耀和家人聚会时不会来打扰,有邀请除外。好吧,对她来说,算得上解决问题了。只要王耀没有和情人中的某一位结婚并且计划(不)生育,她就没必要解决阿爸那群蓝颜知己的问题。

她给了马修一副钥匙。起床时约是次日九点,她好好地盖着被子枕着枕头,手机在床头充电,她窝在被子里,摸过手机,把自己翻了个面,仰躺在床上盯着屏幕,阿爸八点多打了电话,但手机估计没电没出得了声。

“姐,出来吃早饭!”王嘉龙睡了一夜精力充沛,甚至能再约濠镜一次。

“小、小声一点啦,也不知道她昨晚几点才睡着的。”马修在给窗台上的蝴蝶兰浇水,见晓梅出来,洗了手进厨房热松饼。

“早餐是松饼配枫糖浆,喝牛奶还是苦咖啡?”

“混一块可以么?我爱你。”

 

09

“我要回一趟巴黎。”马修划了划手机屏幕,突然说,“有什么要带的么?”

晓梅梳着头,发绳绕了两个圈儿,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好了,省的嘉龙住着憋屈。”

“不行!”马修极少见地喊出了声,仰头把脸藏于双手覆盖下,去解晓梅扎歪的头发,“我来吧。”

乌黑的发丝穿过五指,撩起耳边垂发时又擦过耳廓,晓梅被迫不见马修面上神色:“一点私事啦,爸爸让我回去,我要陪着他的。”

“几个新发饰怎么样?还有香水,我会留意会不会有你喜欢的那种的。”他尽力使自己的生意听起来在笑着,又在晓梅回过头时摆好了笑脸。

“我自己回去理东西就好。补补觉吧,不用送我到机场的。”马修微笑着出了门,直到和酒店服务工打了招呼,轻轻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才接通那个不停拨来电话。

“柯克兰先生,您那里还挺晚的呢。”

 

10

布拉金斯基没接电话,晓梅留了言。

她从未搞懂王耀为什么需要那么多情人。他朝镜子望一眼,便能看见风华绝代的美人。他又不孤独,光是晓梅就已陪了他十年有余。她都不知道自己真正年方几何,却牢记着他吃面放葱但不吃葱,馒头底水汽沾湿的那层皮要撕去。

她以为父亲有家人就够了。蜂蜂蝶蝶再嘈杂,寿命短暂,半年六月总归得化作灰落进泥。她诱骗自己事实如此,直到琼斯和布拉金斯基打断了濠镜公式化的祝词。

还是想跟阿爸说话。

“正当梨花开满了天涯……”布拉金斯基。

“是晓梅吧!”伊万把嗓子掐得又甜又糯,和十年前羞羞答答和王耀撒娇的晓梅一样。或许他靠她剩下的法子讨王耀欢心,晓梅为自己的恶劣想法自罚一杯奶茶,拿过嘉龙的手机,点开,下单,好了。

“我很抱歉昨天出了那样的事,我保证不会有下次的。”晓梅愣了愣,开了免提给身后的嘉龙听一耳。

“如果你们同意,我可以再帮你们办一次家宴,我出钱,我也可以不到场。”伊万把手机夹在右耳与肩之间,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对着机票上的等候区。

“我想还是……”晓梅把手附在跳了几下的右眼上,凉丝丝一片,节奏全在毛子手上,糟透了。

“不可以!”嘉龙喊了一声,夺过手机,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顺手按了关机。

晓梅想说什么,嘉龙指了指在她手上自己的手机:“扯平。”

身处莫斯科机场的伊万对着突然跳掉的电话界面一脸“我猜到了,万尼亚真棒”,紧了紧围巾,正红色,如婚衣的红红火火。

“前往塞/尔/维/亚-贝尔格莱德的航班CZ1949即将起飞,请旅客们到F12登机口登机。”

 

11

“所以,结束了?”晓梅摊在沙发上,出自马修之手的低马尾被压得乱七八糟。

嘉龙开门两脚各踩着三分之一的拖鞋垫,开门去拿外卖奶茶,随手扔给晓梅一杯冰珍珠,塑料外壳上的水雾沾湿了沙发布套,晕染出一片深色。

晓梅还是倦倦的,没力气管他,大不了改天让他把沙发套洗了。

“濠镜接我去公司,你要休息一天?”嘉龙干脆光着白嫩嫩的脚丫哒哒哒走回房间,把自己捣鼓成能见员工的模样,“明后天应该在澳门的赌场。”

晓梅翻了个身,碎花裙摆从脚踝蹭到小腿肚:“又只有我一个人啦?”

“你以往也是这样的,我们都是。”嘉龙靠着衣柜门扣衬衫扣子,很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你和濠镜的房子在哪都买在一块。”

嘉龙停手,扯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嗯,是的。”

亲人,还有情人,他们总不愿做孤独的那个。

 

12

傍晚。

“晓梅,来家里,我煮了糖水吃。”

晓梅被王耀久违的父爱感动地脑壳疼:“爸?”

“让那两个小子忙着吧,乖囡囡回家吃好吃的。”王耀看了眼在厨房搅着晓梅最爱的荔枝糖水的小塞。

“你在塞/尔/维/亚,对吧?”晓梅还是头疼,想着去找盒板蓝根吃。

“在广州,在我们的家里。比尔塞维奇也在。”王耀敲了敲后腰,“伊万突然到了贝尔格莱德,我怕泄露合作内容,干脆回来签合同好了。”

好理由,真是好理由。

好了,搞定一个北美甜心,莫名其妙搞定一个北国毛子,现在,是来自塞/尔/维/亚的新欢。

王晓梅不会让任何人插入他们的家,任何人。

“马上到。”

她给布拉金斯基发了信息。

“嘉龙,阿爸回广州了,比尔也在。”

对方回了个问号。

晓梅撤销,发过去一句“发错了,抱歉”。

现在,她要乘那头熊赶过来前去喝掉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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